动车上的“幸福回忆”
闫英学
吉林市,东北大地上的一颗璀璨明珠,从松花湖倾泻而下的松花江在市区缓缓流过,它是我国重要的化工城市。旧名俗称“船厂”,即为造船的地方,现今吉林市仍保留着“船营区”的地名。吉林市,也是当年68军的军部所在地,它也曾留下了我们许多的军旅色彩和青春的足迹。
今年五一节前夕,我应《吉林日报》的子报《今日财富报》之约,前往吉林市参加一个会议。四月二十八日下午15:46,我从长春登上了开往吉林市的D5041次动车,座号是:5车厢06D。动车刚刚启动,从我身后传来一对朝鲜族男女的朝鲜语对话,虽不能完全听懂他们之间的谈话,但有的单词我还可以辨别出来。
多么亲切,又多么熟悉的语言啊。延边,也只有在延边,我才能听到这种朝鲜族的语言。久违了,长白山脚下的延边,久违了,亲爱的朝鲜族弟兄。忽然间,我的心就像是海兰江的浪花一般,不停地翻腾起伏,就像震颤的动车那样有节奏地“震颤”起来。
时光飞逝,一晃三十多年过去了,我终于又听到了你熟悉的“声音”……
延边,是祖国大家庭中的一员,是我国朝鲜族的主要聚居地。三十多年前,我有幸来到延边成为一名边疆军人。初到延边,忽然感觉有一种异样感觉:这里是朝鲜族的“天地”。
当年,我国还没有实行改革开放政策,人员交流和物资流通不畅,处在祖国边陲的延边,还比较“闭塞”。因而,一些上了年纪的朝鲜族老人只会说自己民族的语言,汉语一窍不通。那时,无论是在商场、电影院、邮电局,或是火车上、公共汽车上,我们大都听到的是朝鲜族语言,虽然听不懂他们说的是什么,但却感到很亲切。尤其是在延边地区的火车上,列车员先用朝鲜族语言报站名,然后再用汉语报站名,那种温和的语言,谦顺的语调,不禁让人肃然起敬。
在延吉三道湾期间,当年团里进行国防施工,我住在一家姓杨的朝鲜族老乡家里,老乡家的奶奶(朝鲜语“韩美妮”),一句汉语也不会,我们的交流就成了问题,她只会说吃饭(朝鲜语“巴布饿”),但我却能感受到她老人家对我如同她的孙子那样的关怀和照顾,让我终生都无法忘怀。
朝鲜语,是延边地区的主要语言,百分之八十以上的人都会说朝鲜语。在一些朝鲜族聚集的山区或偏远地区,汉语倒成了“少数民族语言”。那是在1979年的夏季,我们在和龙东南的一片山坡下进行野外训练,忽然感觉口渴,我便同两名战士到附近的村子里找水喝,刚走进院落,一位大嫂模样的女人迎了出来,她头戴朝鲜族女人的头巾,脚上穿着白色翘沿水鞋。在喝水的过程中,我与这位大嫂攀谈起来,觉得她的朝鲜语有一种别样的味道,一问才知晓答案。原来,这家大嫂是山东人,嫁到山里后,她开始便入乡随俗,自学起朝鲜族语言来,外人不细看,根本无法发现她是纯正的山东人。
其实,在延边,朝鲜语或朝鲜族文字是很有魅力的。朝鲜族文字与汉字截然不同,朝鲜族文字是由字母直接拼字组合而成,文字的上面或前面带圈的不发音,下面带圈的发翁的音,朝鲜语的尾音一般都发“思密达”的语音,就像汉语中的逗号和句号之分……
动车经过五十分钟的运行后,渐渐地驶进了吉林市。在出站的一刹那,我与刚才坐在后排的一队朝鲜族男女挥手告别,我操着生硬的朝鲜语:安宁嘿!(再见)
两位男女微笑的看着我:“你是”?我说:“我曾在延边当兵,今天忽然听到了久违的朝鲜语,感到很亲切,有一种怀旧感”。那名女人弯下腰谦恭地说:“欢迎你再次踏上那片有你梦想的地方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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